汉学商兑
三卷。清方东树(1772-1851)撰。方东树字植之,桐城(今属安徽)人。幼承家学,博览经史。著有《仪卫轩文集》、《昭昧詹言》等书。此书专为反驳江藩《汉学师承记》,纠清代汉学之失而作。全书仿朱熹《杂学辨》的体例,摘录清代汉学家的诸种观点,然后一一加以辨驳。首卷为“溯其畔道罔说之源”;中卷为“辨其依附经义,小学似是而非者”;下卷为总论,“辨其诋诬唐宋儒先,而非实事者”。其所摘录者有毛奇龄《辨道学》、万斯同《儒林宗派》、朱彝尊《道传录》以及顾炎武、阎若璩、茅星来等诸家之说。所辨驳的问题有“河图洛书”,宋儒的理学、心学、禅说、道统论,清儒对朱熹《四书集注》的批评等,凡是清代汉学家在《易》、《书》、《诗》、《三礼》、小学等方面指责宋儒之处,皆加以辨驳。然而此书的宗旨是中宋学,黜汉学、否定乾嘉学派的考据,以维护程朱理学的地位,故所辨多有牵强,甚至强为辞说。但通过此书可以概见清代考据学的不足之处,掌握汉、宋之学所争论的主要问题。此书刊行,立即得到清代宋学家的赞扬,纷纷题辞,梁启超称此书为清代一极有价值之书。并且因此书刊行,汉学、宋学之争日起。此书为研究中国古代学术史的重要资料。有道光六年(1826)刻本、同治十三年(1874)重刊本,《西京清麓丛书续编》本,《槐庐丛书》本,《方植之全集》本。
三卷。清方东树撰。东树字植之,安徽桐城人,诸生。此节首有序例及重序,又有姚莹、朱雅、陆继辂、沈钦韩、李兆洛、毛岳生、陶澍诸家题辞。书的主旨是排斥考证而崇尚义理,义理又独宗朱熹,朱熹以外也多所斥,对王阳明尤甚。按考证本来就是治学的一个方面,不是汉学所独有。自从惠栋治经标举汉学,江藩跟着撰《汉学师承记》,于是有汉学、宋学之分。东树所指的,是那种专治考证的人。书分三卷,首溯叛道罔说之源,次辨依附经义小学似是而非者,再次为总论。对那些所谓诋诬唐宋先儒而非事实的人,历引黄震、焦竑、顾亭林、万斯同、毛奇龄、朱彝尊、阎若璩、臧琳、惠栋、戴震、钱大昕、段玉裁、王昶、阮元、汪中、江藩、凌廷堪、焦循、庄炘诸人,一一辨之。所引大半为同时人,阮元还是他所客附过的府主。其言毫不逊避,对于臧氏《杂记》,惠氏《古义》尤其憎恶,是对汉学家的一大针砭。综观所论,不无当者。其时治汉学的人志傲气骄,轻易发言,不免授人以口实,而吹求周纳,怎么能没有缝隙呢?然而东树强词臆断,亦所不免。他指责别人多憎忌程朱,故意与之对立,可他自己不也是憎忌汉学,故意与之对立吗?戴震认为宋以来儒者,以己之见,硬代为古圣贤立言,此说本不谬。古今之义理哪有穷尽呢,因时救弊立言者,何妨补六经所未及,可是却硬要把宋儒所言的义理,当作孔子的义理,并且私造心传道统诸说,又举朱子以压倒群儒,恐不足以取胜,则援朝廷功令相胁制。实为浅陋。其书又繁而不简,故意炫耀博学。惟其中说:“为学而能堕于禅,此虽为圣学之害,然大段已是上乘人物。若其余则皆溺于货色忿欲私曲邪佞者也。如曰不然,请各扪心自反。”当时治汉学诸儒,在持躬行己方面确实有所不足,方氏此语,是有感而发的。有道光十一年刊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