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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明珠的故事

在滹沱河北边的一个村里,有个姓赵的号脉先生。这个赵先生好请好叫,没有架子。他看病时,号准了脉下药量大,病好得快,人称赵大剂,乡亲们和四外三头二十里的人们有了病,都愿意请赵大剂看。

赵大剂爱喝酒,酒量又不大,白天看病时怕喝醉了误事,在病人家不敢多喝,等到了晚上临睡时,就拿出酒来自饮,痛快的喝一回,每天晚上都是这样。有一天,赵大剂临睡时又想喝酒,就拿出就来斟好,才说要喝,忽然门“吱扭”一响,进来一个白胡子老头,笑眯眯的坐在桌旁。赵大剂就问:“你是来看病的吧?”白胡子老头摇摇头说:

“不是看病,想和你坐会儿。”

“这儿有刚倒好的酒,喝两杯吧!”白胡子老头也不客气,端起杯来就喝,俩人你一杯我一杯,喝了一壶又一壶。赵大剂不知不觉喝的迷迷糊糊,也不知道老头什么时候走了。第二天,赵大剂醒来,晚上喝酒的事,想来好像做梦一样。正在这时,有人请他去看病。赵大剂就去了。

到晚上赵大剂又犯了酒瘾,刚说要喝酒,那老头一推门又来了,坐下就喝。一连三天都是这样。这是赵大剂觉得这个老头来得有点怪,大门上着锁,不知道老头是怎么进来的,又不知道是怎么走的,心中有点纳闷。后来又想了想:不管是什么人吧,无非是想来喝几杯酒。喝就喝吧!打这以后,俩人每天晚上都喝酒。

二人喝酒时,要说到古今,那老头开口头头是道,要说到治病用药,那老头也懂,就是问他是哪里人时,老头哼哼哈哈的直打哑谜。赵大剂见人家不愿意说,也就不再多问了。就这样,赵大剂和这个老头不知不觉喝了将近半年,这一天晚上,二人又坐到一起,那老头主动先说:“赵先生几次问我家住哪,我都没有说清,如今向你说了吧!我家住在陕西轩辕洞,是来河北紫城洞看闺女的,闲游时遇到先生,在你这里打扰了六个月。眼下我就要走了。我的身世不用说,大概先生也知道了,临走前再来见一面,先生有什么求我的,请讲出来,老朽一定效劳去办!”大剂原来就估计这老头是个狐仙,听了这话更清楚了。想了想觉得自己有吃有喝,没有什么难事,后来又想了想,说:“我不想做官,也不想当财主,要说相求的,我就求上仙指条明路,让我脱离凡尘吧!”狐仙一听说这个,上下打量了一下赵大剂说:“喝酒能成事,也能坏事,总起来成事不多,败事有余。”赵大剂觉得问的事还没有说出来,正等着听呢,一转眼不见老头了,赵大剂失望地叹了口气,忽然看桌上有张纸,上面写着:

“救人一千,功德万年,见财不贪,离凡成仙。”

赵大剂看了纸上的字,仔细一琢磨,心中一亮,自言自语的说:“啊,这一回我也要成仙了!”打这以后,先戒了酒,更尽心的为人看病,到年根底下,赵大剂拿出被看好病的人名数了数,已是九百九十九人了。赵大剂看快到一千,心里说:“这酒不能成仙了,心中一高兴,想起喝酒了,又想到狐仙说的,喝,要戒住。”在这时,一个喝得烂醉的街坊,跟头趔趄的来了,把酒壶往上一蹲,冲赵大剂说:“赵、赵先生,我——这命——,是是是——你给捡回了——的,我、我这个酒哇,你你得喝两杯!”说着,不顾一切,满上酒非让赵大剂喝。还说:“年、年下了,你、你再不喝,我可就跪下了!”说着,端着酒跪下不起来了。赵大剂本来早就想喝酒了,今天见了酒,香味钻进鼻子,馋得直流哈拉,恨不得钻进酒壶里喝个饱。就想:和乡亲喝几杯酒怕什么,不喝他又跪着不起来。可是一想到自己戒了酒,又不想喝了。乡亲又一个劲的催着,他想到狐仙之说喝酒不好,也没有说戒酒,想到这,就把酒喝下去了。喝了一杯,还有第二杯,一杯一杯的,一直喝到晕了才停下来。

乡亲走了,赵大剂晕着躺在炕上。正在这时,一个书生手里拿着一个小包袱来到屋里,向赵大剂施了一礼说:“赵先生赵老伯,你给我家三代人看病,恩比山高,比海深,家父让送来一份薄礼,敬请收下!”说着打开包袱一亮礼物,立刻满屋光亮,金光耀眼,竟是两颗夜明珠!这样的宝贝,赵大剂从没有见过,今日一见,竟起了贪心,原来他想:如果有这个宝贝,一个人的身价估计不透有多高!就在这时,一个人来请赵大剂去给老娘看病。在赵大剂面前:一个人催他接受礼物,一个人请他去看病,赵大剂对礼物不推也不收下,也对看病哼哼哈哈不想去。这时送礼的说:“老伯请你收下吧!你要不收,回去爹爹定会说我!”说罢放下礼物就往外走。赵大剂早有心收下礼物,说:“公子,你是哪家的孩子?快说给我,这礼物我得给你家里送回去!”那送礼的人,话没有说,头没有回,迈开大步走了。赵大剂心里说:“这礼物可不是我接受的,他扔下硬走,我有什么办法呢!”

赵大剂心中正在高兴时,忽然那宝贝一闪,请看病的人不见了,那宝贝也无光了。再看那一对夜明珠,竟是屎壳郎滚成的两个粪蛋,臭烘烘的摆在桌上。他心里一激灵,才想到这是狐仙想渡化自己。同时又想到了老狐仙给留下的字,又后悔了,又麻烦,更埋怨自己没有主意,不由得哭了起来。哭了一会儿,拿出了狐仙写的字,才发现背面还有字,急忙细看,见上写:

实心救人四处走,治好九百九十九,只差一人起贪心,花香草苦人害羞。

赵大剂看了,越想越觉得自己枉是男子汉大丈夫了,遇事没有注意,一气就走出家门,不知去向。后来有人说他成了仙,有人说他死在外边,到底怎么样了,谁也说不清